明见樱.

APH露中【东方的麻雀】

*苏露同体

*意识流be








——

       距离王耀打电话,邀请他看樱花已经过去了几日,伊万却连电话那头的呼吸声都还记得清楚。早春的俄罗斯依旧会下雪,冰晶给莫斯科街边的小街和路灯都覆上了一层白纱。春色天穷尽出北极星忽明忽暗地挂着偶尔也扯过黯淡的薄云掩盖自己的身影。

      

      “连星星也不愿意见我。”伊万嘟哝着,寻找莫斯科街头的长椅。


      “姐姐...不,是冬妮娅,也因为阿尔弗雷德与我决裂了。”


      虽说国家意识体不会生病,但夜晚的凉风仍刮得他缩了缩脖子,拢紧了身上的长围巾。他已经找到了一处合适的落脚点——木质的椅面还有些潮湿,散发出独特的腐朽的气息,如同伊万自己一般。


       伊万向来讨厌这种感觉,就像王耀家的人民时常对他投来说不清道不明又带着怜悯的眼神那样,总让他莫名的气恼。但他这时又不想回克里姆林宫,只能轻轻咳嗽几声不情不愿地躺上去。

  

       长椅对一个高大的东斯拉夫男人来说,还是太狭小了,伊万不得不把胳膊垫在淡铂金色的头发底下,憋屈地缩在固定的位置上。


      “如果小耀在的话,一定会凑上来揉我的头发。”伊万气恼地想。气恼了一会儿,表情又软化下来:“小耀有没有在想我呢?小耀知不知道万尼亚在想他?”





——

       伊万挪挪背后的围巾,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回想王耀以前的样子:“我刚见他的时候......”


       伊万记起,1991年时见到王耀第一眼,面前的东方人就像一只麻雀一样,警觉小心地试探着,在看到自己紫色的眼睛后轻轻的挂起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双眼却又像刚刚哭过,盛了一汪贝加尔湖的水,清澈又明亮,深深凹陷的眼眶却又不相称了。


       刚刚诞生的国家意识体总是心高气傲的。伊万刚睁开眼就看到所有的人挂着阿谀奉承的神色,恭敬又小心地喊他“国灵先生”。


       他头痛欲裂,想要与人说话,所有人却躲着他。脖子上湿乎乎的,滴滴答答淌着什么,伊万伸手一摸,摸了满手的血。他徒劳地张着嘴,嗓子好像一台老旧的机器,一边吱吱呀呀响着,一边冒着黑烟。


       伊万张慌地四处奔逃。他跑回自己的屋子,反锁上门。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好像在嘲笑他的愚蠢。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呀。伊万茫然地想。


       这个新生的国灵不得不接受了现实的教育。被灌输了不知所云的理念后,伊万穿着西装被所有人推去了意识体们参加的,据说是为了庆贺他诞生的宴会。


      “太可笑了。”伊万想,“我在他们眼里可能就是个肆意玩弄的傻瓜。”女人们油光满面,橘红色的灯光照在她们搽满脂粉浓妆艳抹的脸上,倒显出几分诡异的气息。


       伊万象征性地端了杯酒。他快待不下去了。

  

       当伊万听到王耀的脚步声转过身来时,宴会已经过去大半。他不认识这个东方人,只知道自己那个叫娜塔莎的妹妹与王耀还算熟络。伊万淡淡地点了个头,便把视线转向寻找冬妮娅了,这时,他听见那个瘦削的弱不禁风的东方人用悲伤的语调说:


      “伊廖沙,初次见面。我叫王耀。”


       伊廖沙是谁?


       这只有伊万,只有万尼亚。伊万想不明白,也不愿意想明白。他弄不懂,王耀为什么悲伤,也弄不懂为什么身体僵硬又生疏。


       明明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伊万皱着眉想。


      身上的西装熨烫得很妥帖,袖子却有些长了。伊万来宴会之前试了好几遍的衣服,现在却感觉怎么穿都不自在。他松了松领带,最后还是束得难受,干脆直接扯了下来。王耀来的时候端的是香槟,现在刚走,香槟的气息全然飘散开来,伊万喝不惯那个,却也觉得自己被熏得晕晕乎乎了。


      他不自然地握了握手指,拦住了他那叫娜塔莎的妹妹:“请给我拿一条围巾吧,白色的。”





——

       伊万从来不愿意回忆以前的事,只要费上脑筋一想,他的额头向里的深处就会有一根神经发疯似的跳起来,带来如同乌鸦啄食未死之人身上的腐肉一样的疼痛。再加上从未有人敢去强迫他记起些什么,因而他其实也不知道,他与王耀早在许久以前就见过了。





——

      广阔的西伯利亚冻土上已是一片荒原。男孩趴在满是杂草的土地上,忌惮地盯着远处还未发现他的形单影只的老狼。


      它在寻找什么?它知道不远处的草地里有一个小孩吗?男孩儿害怕地想。


       那只狼饿狠了,腹部的杂毛炸起来,皮肉却深深陷下去,如同嶙峋的疤痕爬满全身。狼的脚好像跛了一只,但它每走一步仍激起男孩大腿肌肉的阵阵颤抖。


      “我受不了了。”


       男孩正准备跃起逃跑,却看见一只利箭射穿了狼的脖子,紧接着又听到马蹄声。他哆嗦着,下一秒就被提着领子扔到了马背上。瞬间的来自脖颈的窒息感,令他害怕地想要尖叫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温和的语调让男孩不再颤抖,面前柔软的布料和人的温度安抚了他。他嗫嚅了几下:“伊万。”头顶传来男人的轻笑声。伊万没有感到男人的敌意,身体也就慢慢地放松下来。


       他抬起头,看见了一双含笑的锋利的眼睛。


       伊万被带回去了。男人说自己叫王耀。


       这几日,王耀拉着他骑马四处乱逛,不是在草原上射地鼠就是在林子里捉鸟。王耀潇洒极了,连喧嚣的北风都捉不住他的身影。伊万发现自己好像被这个张扬的东方人俘获了。这可不妙,逐渐抽条长大的小孩儿撇嘴,心里下意识还是想着王耀。


       国家意识体可不会产生感情。伊万渐渐明白这一点,他转头盯着营帐外的几只啁啾的麻雀,开始厌恶自己的身份了。他一看到王耀就觉得拳头大小的心脏被冲撞的暖流填满了,炽热的,险些灼伤他。现在他竟不能与王耀白首到老,这如何叫人忍受?


       我爱他,我爱他!伊万看着王耀伸上前来的冻得有些发红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凑上去。“要是我能变成可以依偎在他怀里的小熊就好了。”他想。


      “我爱您。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像热爱我的人民一样爱您。”他太爱王耀了,甚至于想伏在大帐的的地毯上亲吻座上那人纤细白皙的脚踝。


       他听见王耀起身时衣服的响声,接着又一只手摸上他的脸颊。王耀眼里闪着危险的光:“万尼亚,这可不行。”


      在那之后,伊万再也没见过王耀,那个东方人好像消失在他漫长的生命里了,像麻雀一样轻快地溜走了。样貌逐渐硬朗的男孩儿的生命,再一次陷入寒冬,冰雪朔朔,再无春风。





——

      等待的时间太漫长了,长到伊万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肆意快活的岁月,忘了曾经有只小鸟在他手掌心里啼叫。他把自己变成了伊利亚·布拉金斯基,变成了西方人嘴里恐怖的红色暴君。


      他和王耀开始以师徒相称。王耀是他的学生,是他亲爱的小布尔什维克,是他想放在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却又想牢牢握在手中的东西。


      伊利亚变得高大了,王耀也比以前纤细不少。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王耀锁进怀里,一低头恰好能看见小布尔什维克嫣红的嘴唇和明媚的闪着希望的眼睛。他喜欢看王耀激动地喊他“老师”的模样,喜欢看东方人酡红的脸颊和柔韧的腰肢,喜欢看亚瑟·柯克兰咬牙切齿地说王耀是他的红色妖姬。


       伊利亚见证过王耀不堪的经历,欣赏过王耀温顺的表情,也抚摸过他背后狰狞的伤疤。


       “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伊利亚愉悦地自言自语,“他本来就该是我的,谁都别妄图肖想。”


       王耀就像一只毫无攻击力的麻雀,在伊利亚的心上翩翩起舞。


       大概不止一次。


      伊利亚轻轻抚上那人纤长脆弱的脖颈,揉弄小巧精致的喉结,用甜蜜低沉的嗓音呢喃:“小耀。”


       简直要疯了。


       伊利亚看着王耀在他手下眼角飞红,染上一抹艳色,抽噎着喊他“北极星哥哥。”白嫩的肩头牵动着脖颈下的皮肉上下颤抖。他控制不住想在上面留下点痕迹,不管是吻痕也好,指痕掐痕也罢,他只是想烙上些证据,证明这个漂亮瘦弱的美人现在在名叫伊利亚·布拉金斯基的男人怀里呻吟,而且无论现在还是将来只能属于他自己。


       伊利亚脱下沉甸甸的、挂满勋章的军装,将王耀搂紧怀里,温柔地亲吻他的宝物的唇,恶劣地用左手揉捏怀着人的后腰,感受这幅皮囊下鲜活的生命力,以及王耀羞愧的惊呼。


       随即伊利亚扣在王耀后颈上的右手猛地收力,看着东方人脸涨得通红,他俯下身凑近小巧的耳垂:“小耀千万别离开我。”


       “小耀。”

    

      “你可是我的东西,永远不要逃离我的怀抱。阿尔弗雷德也好,赛维也罢,你的心你的视线只能在我身上。”


       就这样,伊利亚没有折断鸟儿的一根羽毛,却紧紧将他的灵巧的麻雀拴在了身边。





——

       后来,伊利亚和小鸟大吵了一架,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瞪着他,好像里面刚下过一场倾盆大雨,还残留着深深的雾气。王耀揪着伊利亚的领子,恨不得将他撕碎:“你别想控制我!我从来不是你的东西!”


       怎么会呢?伊利亚茫然地想,直到他看见镰刀旗从红场上降下来,颈骨传来扭断般的疼痛,他还是没想明白。


      “我的小同志不再属于我了,他从我的怀里溜走了。”伊利亚轻轻扬起一个扭曲的笑容对娜塔莎说,“我抓不住他了。”


       12月25日那天,王耀沉默着,一袭红衣来莫斯科看他,他在闭眼前说了什么来着...?


      “坚持你的理想,永不放弃那颗炽热的心,一直走下去吧。”





——

       伊万睁开眼。


       他好像睡了一觉,天已经蒙蒙亮了,紫色的霞光融化进月白色的天空里,远处树上,几只麻雀啁啾着,像极了王耀倚在他身边唱喀秋莎的样子。


       他揉了揉酸痛的手臂,摸出手机给王耀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是王耀那儿新招的秘书接的。尽管是个男人的声音,伊万却依旧委屈地拉下脸来。


       “伊万先生,王先生正在开会,请稍后再打来吧。”


      男人流利的俄语并没让伊万感到愉快,他沉默了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他想起自己卧室的抽屉里有一张陈旧的纸,上面是王耀的字迹。


“我的爱人 请允许我用您的姓名称呼您

   就算您即将逝去

   不 您永远不会逝去

   我的爱人 请允许我用您的姓名称呼您

   当您睁开眼再次望向我

   春天就会来临”

     

      伊万看向远处那棵树。




——

      大概是刚才伊万动静太大,麻雀已经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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